我曾经做过嘉然小姐的狗

我曾经做过嘉然小姐的狗。虽然嘉然小姐喜欢的，好像，哦不，其实就是猫我不过是在厨娘口中听到了嘉然小姐喜欢名贵狗的谬误罢了不过我没

我曾经做过嘉然小姐的狗。

虽然嘉然小姐喜欢的，好像，哦不，其实就是猫

我不过是在厨娘口中听到了嘉然小姐喜欢名贵狗的谬误罢了

不过我没哭，一直没哭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动物要哭，就因为爱

狗的日子总该是充满欢笑的吧，我想

我从没奢望嘉然小姐能喜欢自己。我还是明白的，所有人喜欢的，都是拉布拉多和萨摩耶，谁会喜欢一只萎靡不振的田园犬呢，谁会呢

但我还是问了嘉然小姐，“我能做你的狗吗？”

唉，我深知我是注定不能成为嘉然小姐的狗的，谁会向阴冷潮湿的犄角旮旯投去一缕目光呢

但我还是问了

问了嘉然小姐

如果她喜欢的是名贵的狗，我愿意用尽毕生所能洗去尘埃和污垢，去变成一只她会喜欢的狗，听她讲一辈子的情话

可是现在她说她喜欢的是猫，一直都是猫

她现在还在看着我，还在逗我开心，是因为猫还没有出现，只有我顺从地趴在她身边，卑微地和她对视

等她喜欢的猫来了，我就该滚回我逼仄肮脏的屋子了吧，其实早该这样了，只是我太喜欢嘉然小姐，太喜欢太喜欢了

她能在我还在她身边的时候多看我几眼吗？我问

嘉然小姐说接下来的每个圣诞夜都要和大家一起过。我不知道大家指哪些人。

好希望这个集合能够对我做一次胞吞，就一次，可以吗

猫猫还在试探着嘉然小姐的态度，大抵这些美丽的动物，生来就有这样的资格去试探吧

我会去把她爱的猫猫引来的

我知道的，我最多被那尖锐的爪子抓挠到血肉模糊

可是那又如何呢

那时候嘉然小姐或许会把我被撕裂的部分扔进垃圾桶吧

被撕裂的身体，和被撕裂的心

那时候我反而才真正完整了

我就成了一条最幸福的狗，嘻嘻

我希望她能把我破碎的部分扔在她卧室的垃圾桶里，因为我还是好喜欢她，会一直喜欢下去的，一定一定

猫在绕着嘉然小姐的客厅踱步

我上了

祝你幸福，嘉然小姐，以及你的猫

可是猫张牙舞爪地向我冲过来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不过现在也没那么重要了

我是老鼠，下水道的老鼠

我只是听了虚假的传言而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田园犬的

我的命运注定是葬身猫口

不过也好

再…见，嘉然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忘记我

再见，鼠鼠，忘记这一生发生过的一切，忘记客厅，忘记卧室的垃圾桶，忘记嘉然小姐，在下水道里转个身，继续你绵绵无期的命运吧。我最后和自己说。

再见，嘉然小姐

我的灵魂透过窗户向里面看去，挂着的铃铛在轻轻鸣响，嘉然小姐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表演得非常温顺的橘猫坐在她的肩膀。壁炉的火光照在她的脸庞，我冻僵的心脏在风里微微发烫。

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动物要哭，因为爱

我一直没哭，一直没有，因为泪流满面和泣不成声不算哭的

在大多数悲剧里面，真正的悲伤很少见

我曾经做过嘉然小姐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