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流:江河横溢】“铁在烧!”(下)
长篇警告!下部分有6000+字数(封面为歼轰-27)21点24分34装甲团1营A连混编排依然在雪夜中行进,杜克还是将半个身子露在炮塔外面,仿佛狭小
长篇警告!下部分有6000+字数
(封面为歼轰-27)
21点24分
34装甲团1营A连混编排依然在雪夜中行进,杜克还是将半个身子露在炮塔外面,仿佛狭小的车长位限制了他的视野,刚才的“误击”事件让他感到不安,一架关闭了IFF的F15竟然被识别成敌人的歼轰-27,虽然都是双垂尾,但两者的外观完全不像啊······不过数据链显示屏内可以看见友军机群仍在维持着战区的制空权,总不可能战斗机信号是假的吧······中尉摇摇头,望向雪夜,尽管在做师参谋方面,他可能能力不足,但中尉对历史方面非常有信心(毕竟在军校时学的就是这个),在第一次韩战中,在“猪排山”上,美军与志愿军爆发了大大小小四次战役,美军在此奋战至停战协定签订,不,不如说“猪排山”一战促进了了一次韩战的结束!现在美军五战“猪排山”可不是为了停战,是为了彻底结束韩战!建立进攻赛里斯的桥头堡!
杜克的心情愈发兴奋,就像一颗铁炸弹在他的心中爆炸,李梅火攻东京的盛况仿佛就在他眼前呈现,等等,西方确实有火光!数颗炮弹从东南方向飞来越过杜克的头顶。
闷响比火光晚了几秒钟,杜克看向显示屏,陆自第3普通科联队的标识已经变成了灰色——这代表着该单位已失联,三个红色的感叹号覆盖在标识上——这代表着“特急!特急!特急!”的三重紧急状况;该死的!就知道他们不靠谱!这同时也表明了敌人就在附近,那么,来吧,小兔崽子!杜克被彻底激怒了,敌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动了偷袭,妄图在34团的“腋下”将卑劣的毒刃掷出,杜克下令部队开足马力向接敌地点驶去,但杜克暂时没被愤怒冲昏头脑,他并不认为对陆自联队展开攻击的是营指所判断的解放军侦察部队引导的空中打击与远程火箭弹,按中尉的固定印象判断,这应该是某个解放军的山地步兵旅在进行穿插,并且M77的车体雷达并未发现任何“低空目标”。
“山丘不适合坦克集群穿插。”中尉自言自语道。
哔哔!
营指命令下来了,A连派出一个排前往陆自联队的最后所在地进行“侦察”,将会有一支“阿帕奇”AH-64编队进行辅助,A连其余单位依然向“猪排山”挺进,B连的两个排将会作为“排预备队”进行外围警戒。
如中尉所愿的是,被选中的就是他们的排,并且还派了武装直升机援助,真是天助我也!中尉的情绪再次高昂起来,更何况前方的一架侦察无人机还发现了敌人在“猪排山”上的主阵地,过不了多久,陆自联队的“案发现场”卫星照片也会传过来,这就是“信息透明”的作用。
但万一解放军真的夺取了制空权呢?又或者说是某种增程制导炮弹?
中尉想起进攻前所看的战区空战报告(通过某个“关系人士”之手),至少在今天傍晚6时,双方控制区接壤地带的浅纵深地区依旧是美军空优,一天内损失的大都是“低空战斗机”与日韩的阉割版战机,但是美军也同时“意外”的损失了两架F35······
迷茫的杜克望着雪夜,突然想起了那个“雪中行军”的故事,中尉不由得再摇摇头,今天的命运还没定呢!
21点30分
哔哔!
第二架无人机根据红外特征跟踪,发现了6台未知的目标,且对方的IFF无应答,预测是敌人的某个排级单位,该目标被命名为“联军坦克排011”,12秒后,无人机又发现了13个新的红外热源,距离“011”直线距离2.3公里,距离“1215”车组则是14.7公里,该目标则被命名为了“联军加强排013”,而又有21个热源被发现在“011”的以北3.1公里,该单位被命名为“联军装步连014”,而“014”西北22.3公里就是石砚洞北山,那里只有紧急补位的机降步兵,难以抵抗敌军的机步单位,一旦石砚洞北山失守,五四野战军第12集团军的后勤补给将成大问题(联军称他们为“解放军第95集团军”),同时,解放军的航空集群大部分目前正被用于夺取沙里院地区的制空权,也就是说,“1215”车组目前极度靠近敌人的攻击前锋,必须要想办法拖住敌人,等待前来支援的66336部队主力营抵达石砚洞北山以及北部战区航空旅的遮断打击。
装甲侦察排从山涧上下来,撞开了公路上的牵引120mm口径迫击炮残骸,刚刚遭到炮击的公路上散发着难闻的焦糊味,并发出一种类似烟花的声音——是被点燃的弹药,整个山谷成为了一座燃烧着的钢铁坟墓,车队燃烧时的高温让飘散的雪花都醒过来变成了水,“冰”与火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共存着,艾渝华看着这一切,突然想起某句话,但又记不起完整的句子是啥了。
一个燃烧着的“鬼火”在公路上缓慢的移动着,艾渝华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个人,隐约还可以看见他身上所穿的日式斑点迷彩服,艾渝华掏出放在一旁的QBZ191-B短突击步枪,将T型的光学瞄具准心对准了那个被烧得血肉模糊的日本人的胸口,在一阵短点射后结束了那个日本人的痛苦,这还是艾渝华在战争爆发后第一次使用这把枪——毕竟指挥炮手开火效果更好不是吗?
战争发展至今,“枪”的作用似乎越来越不明显,二次大战尚且还会发生坦克被击毁后双方驾驶员下车使用手枪继续射击的场景,但随着人类军队“火力投送”的距离越来越远,“枪”的作用愈发减小,但也不是没用,毕竟用马克沁还是榴弹炮把敌人送进罂粟花园中的唯一区别是留全尸和不留全尸,但枪毕竟只是枪,这是军士长从小就认识到的道理,共和国的武装力量需要的不只是枪。
在军士长年满6岁的那个夏天,街上的气氛格外紧张,大概是海对面的敌人又把舰队开到了海峡附近,只是这次不一样,可能真的要开战了。祖父母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看着电视新闻,中央台的女主持人激昂的念着:“千军万马渡海峡,万里惊涛把路开!”,电视画面里的军人在冲锋、在射击,但看起来更像是“弱者的怒吼”,电视上也放着“敌军”的画面,大概是他们在上一次战争中的录像,电视台的剪辑反而凸显了侵略者的强大与狂妄,他们的核动力航母、“雄猫”战斗机,还有从天而降的“杰达姆”与舰载机的长啸,帝国主义者的尖牙利齿被展露的一览无余。在那个夏天的某个午后,天上下着大雨,形势越来越紧张,街上都设了哨卡,坐亲戚车去公园玩的艾渝华碰上了检查的军人,一个稍显稚气的武警检查他们的身份证件,亲戚与他聊了几句,说点什么他早已忘了,只记得最后说了句:“要小心啊!”,艾渝华望着雨中站立着的小武警,那个瘦小的身影一直留存在他的记忆里,某种意义上,这股朦胧的亲切感使得他进入了军队,而海峡方向的紧张态势最终也不了了之,聚集起的的大军,准备多年的计划因为一个间谍,变为了13亿元的“肥皂泡”,许多人的艰辛与奋斗,就此付诸东流······
“他们都死在了90年代。”
21点39分
为了查明第3普通科联队到底是怎样被歼灭的,杜克命令炮手换上“察打一体”无人机弹头,看着弹头被轮盘送入炮管后,炮手抬高炮管,按下了扳机。
砰!
一声闷响过后,弹头脱去两边的外壳,伸出角度极小的弹翼向高空飞去,通过无人机的头部摄像可以看见在山脉的后面,出现了一块小小的平原或者说是盆地,而在远方的山口处,火烧的正旺。
“好吧,看来我们就要接近真相了。”
正当中尉兴奋的在鱼眼镜头的视野中看这看那时,M77的车体雷达突然发现了一个“低空目标”。
杜克愣了一会儿,立刻命令“防空布莱德利”进入战斗状态。
“A-1-6叫,发现目标,数量1,速度,极低!距离,非常近!高度300!”
“这他妈的,是无人机?”
这时,“敌对低空目标”似乎也发现了情况有点不妙,立刻做了个大转弯机动后加速逃逸。
他妈的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想跑?
“A-1-6,向目标开火!”
“B-2-1,请求防空支援!目标在137方向!”(B:bravo,布拉沃)
21点40分
在无人机的最后视野里,除了几枚拖着白烟的“毒刺”之外,艾渝华还看见了一个新奇的玩意——M77“道格拉斯”主战坦克,而在“1215”号车的上空,油量即将耗尽的美军“无人机弹头”穿过浓烟,看见了山谷中燃烧的钢铁墓区与一个加速前进的身影——ZTZ-28-2式主战坦克。
如同两个互相寻求对决的剑士相见一般,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B-2-1叫,山谷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恍惚中的杜克顿了顿,按下通话键回答道:
“是铁······是铁在烧!”
“1215”号车迅速弹开了炮塔两侧的发烟罐盖子,磷在空中燃烧着,释放出阵阵浓烟,天空中的那颗“弹头”已然清晰可见,在油量即将耗尽之时,美军“无人机弹头”变为了一颗在空中巡航的炮射导弹,在驾驶员的操控下向着282飞来!
1215在废弃的村庄间闪转腾挪,希望低矮的建筑和磷烟能够阻挡住那颗炮射导弹;炮弹的尖啸声越来越大,在撞到一栋二层民居的屋檐后,弹头损失了一侧的弹翼,失控坠地。
之后是沉闷的爆炸声与金属断裂声。
“都没事吧?!”
在一阵子咳嗽声后,1215全员并无大碍,但是坦克右侧履带彻底报废了,而最近的装甲抢修单位还在“十万八千里”外呢!不过事情也没那么糟糕,1215所处的地势使得敌人(011、013)整个可能的冲击地域都在车组的视野范围内,1215半个车体还在民居这一掩体的后面,敌人低打高也没那么好打的,更何况军士长这边是一个装甲侦察排呢!
杜克在操控弹头命中282后,准备向营指报告,要求B连与他一同冲击敌“精锐装甲部队”,一举完成这场等待已久的对决。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模糊不清的无线电电流声。
杜克松开通话键,行吧!那就独自去!看来敌人的电子战部队又开始了通信干扰,等着吧!你们的干扰机开不了多久就又得关上了!反辐射导弹可不是吃素的!
这次干扰的力度很明显较小,杜克和他的混编排依旧可以进行通讯,在简单进行冲击队形准备后,杜克中尉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坦克战,三台M77组成了一个简单的三角队形,从盆地向山谷口开去,而另外两辆M3“布莱德利”则开上两侧的山体,伺机在迂回包抄中发射反坦克导弹,“防空型布莱德利”则被晾在盆地外的公路路基下准备与B连接应。
艾渝华看了眼手表,21点42分,开始进行部署,1215就地射击并负责引导以及火力协调,1211、1213在两侧的山体上埋伏,必要时可以“行进间射击”,1303(步战车)在山顶下放步兵构筑阻击阵地,并伺机释放“红箭”,最后,艾渝华开始呼叫“1304”号步战车。
“通州04,塘沽叫,你们干扰机能开多久?”
“通州04叫,就目前空情来看,最多三分钟。”
“塘沽收到,通州04,2143时起,开机三分钟,关机后立刻转移阵地!”
21点43分00秒,操纵员扳动了启动开关,最终决定命运的强电流摩擦声在美军通讯频道内响起······
“只有180秒。”
三个小时前,在天空早陷入已昏暗的那个时候,联合国军朝鲜战区以一个诸兵种集团军下辖2个军又3个师在铁原郡与开城方向,也就是以五四野战军第12集团军/“解放军第95集团军”在铁原的突出部为主攻方向并对开城-海州一线的五四第4军/“解放军第87军”实施牵制攻击,目的在于将战线推回三八线以北的平原地带(甚至是盖马高原)并解救在海州受重兵包围的美第10军,而处于突出部位置的“第95军”将会被吸引至南方的山区内被美第8集团军包围歼灭,行动代号为“皇家同花顺”,然而连同这次行动所想要致敬的“摊牌行动”的结果一般,联军以1.5比1的人数与技术装备优势都未能在山地吞下“95军”,而处于战线左翼的韩军第5军迟迟没有突破,唯一可喜的事情是第10军借助第7舰队成功在人民军第6军团抵达前从海上撤离了大部分有生力量;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战役总预备队的美大红一师派出两个装甲旅级战斗队前去攻击“第95军”与解放军第82集团军之间15-20公里的结合部,但志愿军方面也在运动,杜克所在的“攻击前锋”撞上了112旅也就是艾渝华所在的部队这一个“机动前锋”,两个信息化程度不相上下的对手碰到了一起,使得战场的表现形式似乎又回到了机械化战争时代的“装甲对决”。
巨大的噪音使得被吓了一跳的杜克立刻丢掉了耳机,液晶显示屏上白花花的一片,一行大字摆在屏幕上:COMMUNICATION ERROR。这下杜克连自己排里的人都无法指挥了,甚至连坦克的电子瞄准系统都无法正常使用了,慌乱的杜克只得使用车长周视镜向外张望着,终于,杜克在自己的右方发现了在田埂上行进的另一辆M77,但随后他看见了远方2-3公里处的山峦间飘来的几颗“火星”,那台M77的车长钻出了炮塔向着杜克的方向喊着什么,而这也成为了他的遗言,四处飞溅的金属射流把他撕成了一堆肉酱,失控的坦克撞上了一处砖瓦房,并在随后殉爆,炮塔被掀飞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杜克紧张的向着右边的山上观察着,想要看出些什么,一阵刺激的强光直射入他的眼睛里,杜克陷入了短暂的失明——是敌人的激光照射!什么也看不见的杜克大吼道:
“右转!全速!把正面装甲挡在前面!”
不知是谁说的,在与人格斗的过程中,一味地退让只会让你失去有利位置,而看似不要命的缩短与对方拳头的距离,反而可以夺得有利的位置,打乱对方的节奏,提高生存的机会,只是不知道在坦克战中有没有用。
M77在田野间进行之字形机动,力图破坏对方的激光瞄准。而在山峦上的解放军坦克似乎被激怒了,提早的将一枚炮射导弹发射了出来。
坦克的自主防御系统立刻启动,顺利的挡住了这一发导弹。
杜克操控着车顶武器站向着前方开火,红色的曳光弹点燃了山上的植物,一个黑洞洞的炮口出现在一栋民居后。
“终于找到你了,现在,该我了!”
M77的140mm主炮发出怒吼,击中了28-2式坦克的首上装甲,然而只引爆一部分反应装甲,爆炸的气浪震塌了一旁的早已破败不堪的民居。
就像是回合制游戏一般,双方心照不宣的用主炮“你来我往”,但依旧没能分出胜负,炮弹大都被自主防御系统所粉碎或是在撞上装甲板后跳弹。
一瞬间内,解放军的电子干扰突然消失了,看来是撑不住了,杜克已经可以想出挂着降落伞的反辐射导弹追着干扰源跑的场景了,不过,目前的情况还尚未解决,中尉开始进行超越射击,换上炮射导弹,是时候让自己来做这最后一击了。
然而对方似乎打破了“你来我往”的回合制约定,左侧(准确来说是西南方)一颗“红箭”从山顶上飞来,而在正面的282也发射了一颗炮射导弹。
“想偷袭?没门!”杜克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红箭”撞上了自主防御系统的拦截榴弹并在半空中爆炸,然而在面对282的炮射导弹时,自主防御系统突然“哑巴”了。
导弹直接撞上了M77炮塔的炮手观察窗位置,弹头解体、爆炸,在击穿一侧的装甲板后,一并掀飞了旁边的半圆柱模样的反应装甲,在穿过金属板之后,四散的射流直冲炮手位置上的那个倒霉蛋飞去,然后是坦克撞上公路路基的声音,然后是寂静。
21点45分
“装步04,就现在!关机!跑!”
1304立刻转移阵地,30秒后,一颗“哈姆”在1304刚才所在的山涧处飞去,一阵粉白色的烟雾喷发出来,老猎人这次什么都没抓到,而“老猎人”自身——也就是一分多钟前发射反辐射导弹的某架F16,此时已经被南下的歼20集群所猎杀了。如同拉斯维加斯吃着25美分鸡肉三明治的老赌鬼一样,尝了点甜头的帝国主义者开始将更多的赌注推入朝鲜这一个狭小的——
无底洞。
所有可打的牌似乎都耗尽了,但罗马帝国是要靠战争驱动的啊!只是这一回,似乎真的到尽头了······
杜克·德莫利醒了过来,抬头看,坦克的舱盖不知道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身旁的炮手各处都“黏”在一起,背后的舱壁粘着一些“红色”的物质,而驾驶员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他的座位是空的。
中尉摸了摸自己,身上各处都完整,右边枪套里还放着一支西格绍尔手枪,兜里放着屏幕破损的智能手机——这鬼地方也没信号;中尉又把手摸向枪套:
怎么,要为了“军人的荣誉”自杀吗?
杜克抬头望了望漏风的炮塔顶,雪夜还在继续,手上的单兵终端显示现在气温是负26摄氏度,看来一场超级寒流在所难免,月光下的雪夜中,几十条各类“空中目标”的轨迹叠加在一起,就像是精神错乱的画家一时兴起所做的一样,而联军的制空权却彻底的失去了。
杜克打开水壶,混杂着血液、泥土、与汗水或是泪水喝了下去。
果然啊,不能就这么死了。
杜克按下屏幕旁的几个按钮,画面错位的屏幕上出现了十字准心。
更换脱壳穿甲弹,超越射击。
装弹机发出“吱呀呀”的声音,将那枚140mm口径的炮弹塞入了炮管。
装甲抢修车终于来了,在挂钩挂上1215的尾部时,艾渝华看见了那辆“挣扎”着的美军坦克,他命令抢修车停下来,使用超越射击瞄准了那辆坦克。
这是他对这个只见过一天的“老对手”的最高敬意。
扳机一定会按下,即使明知道打不中,那如同叹息之壁的正面装甲。
两声巨响。
战斗的结果早已明了了。
燃烧着的山谷中,雪花变为了露水,过一会又蒸发掉了,如同战场上的士兵一样。
(完)